人民政协网3月6日电 3月5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作政府工作报告时提出，“加快传统产业和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着力提升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水平。加快前沿技术研发和应用推广。完善现代物流体系。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提升常态化监管水平，支持平台经济发展。”

2023年全国两会期间，委员和业界人士共同关注“数实融合”这一热词，热议已经取得的成绩、存在的问题及未来的发展规划。

由煎饼摊主小生意，看数字化普惠大格局

建设数字中国是数字时代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引擎，也是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的有力支撑。2月2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着重指出“要全面赋能经济社会发展”“做强做优做大数字经济”“支持数字企业发展壮大，健全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工作机制，发挥‘绿灯’投资案例引导作用，推动平台企业规范健康发展”。

“当下，我们已经真正把数字支付推向了全面数字化。如何理解全面数字化？那就是普惠。今天我们看到卖煎饼、水果的摊主都可以扫码收款，这就是真正的数字化普惠。但普惠只是节点，不是终点。真正的数字化是全链路式的，需要更加复杂的链路才能完成真正的深度数字化。移动数字支付将小微商家和用户‘联通’了，我们希望在数字发展这条长赛道上，利用好数字互联的底座，助推数字服务业的发展。”蚂蚁集团副总裁、支付宝数字商业事业部总经理何勇明表示，数字经济的本质是希望实体企业实现自主数字化经营，但当前数字服务行业发展还非常不平衡，存在广阔的提升空间。

北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发布的《2022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分析报告》显示，中小企业在我国市场主体中的占比达99%以上，在它们当中，探索数字化的企业只占79%，已实现全链路数字化的企业只有9%。未接入数字化链路的企业比例占到61.4%，这些企业对于数字化存在“不敢转”“不会转”等顾虑，背后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担忧转型成本和技术人才门槛。  

“支付宝作为服务业数字化转型的助推器，要解决的其实是‘好用不贵’的问题，通过技术、产品能力、流量等开放，降低服务业数字化的门槛和成本、提升效率，拿出全面‘好用不贵’的数字化方案。”何勇明称。

“以这种模式推动‘数实融合’其实不仅仅停留在服务行业，也可以通过底层技术开放，复制到传统制造业的中小企业当中去，为它们提供集成性服务。”谈及此，全国政协委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张军扩这样表示。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院长刘尚希则表示，我国的数字化是从消费数字化起步，为各产业、行业的数字化探索了路径。但我国企业的数字化却发展较慢，尤其是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更是滞后。这是因为市场力量弱小，即基于云计算的“软件即服务”（SaaS）市场未能得到充分的发展。相较于本地化部署、一次性收费的传统软件服务模式，SaaS提供基于云端的模块化服务，使企业可通过“订阅模式”按需使用和付费，极大地降低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门槛，尤其是让中小企业无需承担高昂的定制成本和机房建设费用，即可享受“拎包入住”的技术普惠。

SaaS市场是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内在动力。从全球看，SaaS市场的渗透率和市场规模不断扩大，推动了产业数字化转型。相较欧美发达国家，我国SaaS市场仍处于起步阶段，根据IDC数据，2021年中国的SaaS市场规模为606亿元，仅为美国的1/18。相较于我国数字经济规模全球第二的地位相距甚远。

为此刘尚希建议：一是将SaaS服务定位为新型产业，完善营商环境，可在部分城市通过产业集群规划等方式，支持培养一批SaaS市场的“独角兽”。对投入研发适合于中小企业的产品和服务的SaaS公司，可以提供针对性的支持政策，如借鉴德国、西班牙等国家的做法，为中小企业购买租赁数字化软硬件应用提供专项补贴；二是引导企业积极上云，提升SaaS应用的渗透率，建立行业标准体系，推进云安全和风险检测、评定、认证以及备份管理机制，推进一些特定行业的行业云或混合云上云机制，降低SaaS应用的合规性风险。梳理遴选一批利用SaaS实现数字化转型的优秀企业作为标杆，总结其成功经验，探索规模化推广的路径，提升行业整体的认知水平，降低行业整体的学习成本。

产业数字化为啥要更在意“契约精神”？

谈及产业数字化，蚂蚁集团数字科技事业群总裁蒋国飞认为，产业数字化可能是目前我们自己能看到的最大的确定性机会。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产业的数字化，社会普遍追求的生产效率提高，以此实现产品更好、更便宜；二是产业协作的数字化，即提高交易效率，通过构建上下游之间、相关方之间的数字化协作网络，打通产业链，让商业更加繁荣。

如何构建数据协作网络？蒋国飞认为，首先要打造数字化的“契” （即凭证）和“约”（即权责）系统，使数据有序流动。“比如我们用IoT技术保证源头数据是可信的，然后用区块链技术保证权属，用智能合约来追溯数据供应链的轨迹，并分配权益；更要采用隐私计算技术，来构建数据安全合规的流通管道；数据流动后的价值挖掘需要和行业知识相结合，借助人工智能技术充分释放产业链数据的价值。”

在数字世界里，数据协作网络可以助力产业上下游和关联方之间的连接，蒋国飞表示，这套逻辑可以理解为通过新技术在产业网络上构建信任机制并助力数字资产流转，在信任基础上将数字技术跟实体产业相结合，进一步推动产业协作。

产业协作需要不同的服务商生态。全国政协委员、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白重恩关注的角度是，第三方服务提供商能否同时为不同平台的用户提供服务，是否对第三方服务提供商的标准有所要求，用户是否有渠道对第三方服务商的服务质量提供评价？对此业界一致认为，第三方服务商的“入圈”门槛较高且同样接受全链路监控，有跟踪、有治理。

数据要素行业发展需要高水平安全保障

数据要素是数字经济发展的重点之一，未来如何让数据要素成为“发展要素”？ 

蚂蚁集团副总裁、首席技术安全官韦韬认为，随着《网络安全法》《数据安全法》《密码法》《个人信息保护法》《民法典》的出台和实施，我国数据安全体系已基本确立，加上“数据二十条”等文件的发布，国家数据要素战略持续升级。但当前数据要素行业还处于发展早期，未来还需要高水平安全保障。

“整个数据要素行业面临着两个核心威胁，数据泄露和数据滥用。数据泄露破坏了数据持有权，数据滥用实际上是侵犯了数据使用权，即数据没有按照合同约定在指定的使用场景里面使用。”韦韬这样解释。

那么，如何解决和防范这一问题？

韦韬认为，从政策、技术发展程度来看，数据要素产业正在逐步 开启数据密态时代，兼顾安全与发展。即在数据进入流转进行共享、计算直到销毁的完整传播链路中，保持数据处于加密状态，不出现明文，将数据持有权与使用权分离，实现数据使用权的跨域管控，以确保数据流转的全程安全可控。“从技术层面讲，数据以明文状态流转，很容易被复制造成数据泄漏或数据滥用，进而导致数据价值崩塌，此时数据持有权和使用权是交织在一起的，也很容易失控。数据以密态方式流转，才能够把持有权和使用权分离，做到真正的数据可用不可见，可控可计量。”也就是说，“原始数据始终由数据持有者拥有，防止数据持有权受到破坏；密态数据跨域流转支持数据使用，同时通过使用权跨域管控体系让持有者进行数据使用的远程授权验证，防止数据被滥用，避免数据使用权被侵犯。”数据密态在理念上契合了近两年国家对数据要素行业安全发展的要求，在实践上也将分阶段、分级别逐步落地，推动全行业数字化发展，助力数实融合。

“以隐私计算为代表的数据密态技术是数据要素产业安全发展的关键技术路径。目前，蚂蚁已将隐语可信隐私计算技术栈中的核心技术开源，后续还会继续加大开放力度，在主管部门指导下开源新型隐私计算技术可信密态计算，未来让整个行业积极参与进来，能够会用，能够有贡献，这才是最重要的。”韦韬表示。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税务学会副会长张连起建议，应引导加强行业合作，增强数据技术的互联互通，为数据科技规模化发展创造条件。一是支持科技企业牵头构建数据科技产业联盟，联合产业链上下游共同制定关键技术标准和产业落地最佳实践，促进产业各方在互联互通层面的协作，降低技术落地成本和使用门槛；二是鼓励开源创新，并可从开源领军人才引入、开源平台搭建、开源人才教育等方面提供支持，以开源开放为抓手，推动数据科技产业规模化发展和技术创新。

推动数实融合，离不开复合型人才的“加持”。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金李对此表示，人是先进生产力最核心的要素。硬核科技的创新与商业模式的创新不同，它是高度知识密集型的系统化工程，无法由单一个体或团队完成，必须依靠从实验室，到概念验证，中试熟化，再到融资创业，进而落地量产，最后到爆款商品的整个链条上的各类具有高科技素养的人，开展大规模跨界协作。这些人包括科学家、工程师、创客、企业家、投资人、管理者、运营者，以及穿梭于各个领域的技术经理人。鼓励社会各界为创新创业活动提供“顾问天团”和“智慧导师”服务，通过绩效考核、行政补贴、优税优贷、优先上市等政策激励方式，调动广大企业和事业单位助力创新创业的积极性。除帮助创业领袖成才之外，还要大力培育中层团队，促使科技创新人力资源结构均衡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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